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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6 活的《诗经》 (第1/2页)
孟君遥当初从S市去M市的时候,告诉小白自己去外地一家公司工作,现在不得不把这个谎编下去。 他对待别的女孩子时怎么样都游刃有余,但是在小白面前说瞎话,真心觉得别扭。 “孟老师,以前我都忘了问,你现在在什么公司啊?做哪方面工作?” 孟君遥很不情愿地说:“小公司,还是美术相关工作。” “那嫂子一个人过除夕,肯定不开心吧?” “她呀......没事,我经常出差,她已经习惯了。” 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嫂子,是孟君遥的挡箭牌,挡的是爱神丘比特的箭。 小白倒是好希望他在说谎,如果他是专程来看自己的该多好! 不过不可以奢求太多,这样已经非常好了。 一年不见,此刻灯下四目相对,都有一肚子话要说,又不知从何时说起。 两个人的心明明都很想贴近,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障碍,包括其实不存在的障碍(比如那个压根儿没有过的嫂子)和各自藏于心底的自卑、世俗的偏见等等,表面上又不得不保持距离。 但眼神终究是骗不了人的,浓浓眷恋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无声地弥漫开来。 小白忽然非常确定,自己希望托付终身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,平凡、朴素、诚恳。 自己想要的也并非锦衣玉食、名车代步的生活,而是两个人可以牵着手一起步行去买菜的幸福,这可不是小确幸了,是大大的确幸。 只可惜,当初自己没有再坚定一点。 此刻,什么官司、赔款、坏人,都被抛到了脑后,只想凝望彼此的脸,越久越好,却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。 “啪!” “稀里哗啦——” “七里哐啷——” “叽里咕噜——” 一阵接二连三摔东西的巨响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,耳边还传来女人高声的谩骂声。 显然,邻居张姐和他男朋友的戏台子又开打了,张姐那套降龙十八掌没白学,每回吵架都打得她男人抱头鼠窜,哭爹喊娘;当然,恩爱的时候却又十分的“人生得意须尽欢”。 张姐几年前还在菜市场卖过猪肉,那吆喝的功力一流,她一开口,十里八乡就都听见了,就算著名女高音X红和X旦卓玛也不是她的对手。 要不是跟小白一样一上台就腿肚子转筋,她早就去参加什么好声音节目了,嗓门儿绝对艳压群芳。所以她家吵架的时候,邻里都可以免费欣赏未经任何美声训练的纯天然无添加女高音。 今天这么一闹,全楼都知道张姐的男朋友又跟另一个女孩有染了。 张姐40多了,男友还大她几岁,而那个女孩还不到20。 张姐大骂老牛吃嫩草,今晚估计是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。 于是,这边屋里的气氛就很尴尬,孟君遥感觉字字句句简直就像在骂自己一样,唯一的区别是,他实际上并没有对小白做什么。 小白想,唉,除夕嘛,就当作“碎碎平安”吧。 看到小白囧得通红的脸,还是比她多吃了20多年大米饭、脸皮比她要厚一些、糙一些的孟君遥,笑笑打破了尴尬局面:“他们热闹他们的,咱们切咱们的蛋糕。” “哦。” 小白赶紧借台阶去拿点火的东西。 那蛋糕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,只在乳白的镜面上简单点缀了两颗蓝莓、一颗红浆果,以及明黄深紫两朵蝴蝶花而已。 因为孟君遥知道小白和她的名字一样,喜欢极简的风格。 “呦,蛋糕附带的蜡烛不够,只有20根,都怪我粗心!”孟君遥想了想说,“所幸就点18根吧,祝你年年芳华18,来,许个愿。” 小白听话地双手合十,她悄悄许的愿是——“希望君遥一生平安。” 孟君遥在她身后也默默许了个愿——“希望小白得遇良人,宠她、爱她,一如自己所不能的那样。” 倘若上天可以通过某种方式,把彼此埋藏的愿望透露给对方,很多爱情故事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? 吹灭蜡烛打开灯,孟君遥又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扁扁的原木盒子,一直贴身放着,还带着他的体温:“喏,生日礼物。” 小白特别期待,因为每年孟老师送的礼物都是最特别、最有创意的,外面绝对买不到! 里面是一块白绸,展开,很长很长的一幅令人惊艳的手绘彩色五线谱,音符们都不是蝌蚪,而是一只只蝴蝶!姿势或优雅或狂放,只只独一无二充满灵气! 它们上下翻飞组成的这首,是为《诗经》中一段文字谱的口琴曲子,文字如下:“如月之恒,如日之升,如南山之寿,不骞不崩,如松柏之茂,无不尔或承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