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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耳 (第2/2页)
多少泪,曾经死去又活来…… 我要将我经历的这些,统统告诉她。 然后我还要对她说出那句话。 我爱你。 我爱你,在见到你的第一面,就爱上了你。 我爱你的肉体,也爱你的灵魂。 我爱你的一切。 你必须属于我,因为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我爱你爱得那么深沉。 你是天上的仙女,是公主,是不可亵渎的鲜花…… 原谅我没有读过书,也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的形容词,所以我的形容,没有说出你十分之一的美丽。 你是圣洁的、美好的、纯洁无瑕的。 我爱你。 所以我能够为你忍受一切。 ******** 当我觉醒了伪神通的事实,第一时间确定了你的方位。 原来你在南边的那个海岛。 你在一个人迹罕至,几乎没有外人去过的山村里面。 当我循迹而至,来到了这个黑乎乎的棚子前面时,我的心脏,激动得几乎都要跳出来。 门上有一把锁。 一把黑乎乎的锁,它是如此的大,就好像是一个铁将军。 有人看到了我,开始大声地叫喊起来。 我回过头去,是一个老妇人,她身边有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,而那个老妇人张开嘴的时候,露出了被槟榔汁给染得漆黑的牙齿来,显得无比丑恶。 她讲的是土话,我似乎没听懂,似乎又听懂了。 我没有理会她,而是伸手,将那把巨大的锁给拧断了去。 就在这个时候,有一根木棒,恶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来。 哐…… 我没有避开,那棒子应声而断。 我回过头来,一个没穿上衣,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冲着我大声叫喊着。 我去推门,结果那男人又冲过来拦我。 我一巴掌,将他给甩飞了去。 小丫头哭着跑过去,喊“爸爸”。 我往棚子里面走。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。 这里面比猪圈、牛圈还要臭很多,但是比茅厕要好一点。 我看到了里面堆集的干草,黑乎乎的锁链,以及…… 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。 女人躺在干草上,左脚上面被锁链捆着。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。 她的头发乱糟糟,跟以前我扒过的鸟窝一个样子。 我能够看到跳蚤和虱子。 她嘿嘿嘿地笑。 她身上有四十九道伤疤,分布在前胸、臀部、后背和胳膊上,女性特征的周围,有好多个烟头烫痕,左胸往下那里有一道伤口还没有愈合,上面已经开始流脓了。 她的右手有四根手指,尾指断了。 左手三根,中指和无名指断了半截。 她的左膝盖受创过,好像直不起来。 她脸色枯黄,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,只有肚子有些突出、隆起。 她的双目暗淡无光。 但抛开这些,我还是认出了她来。 周晓月。 月儿…… 我曾经在山里面的小月潭偷看过她洗澡,那个时候的她,美得就像天上皎洁的月亮。 而这个时候的她,除了眉眼之间的依稀模样,我已经找不到半点儿影子。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,喊了一声:“月儿姐。” 她当年给我包子、煮鸡蛋和韭菜鸡蛋馅的饺子时,我就是这么叫她的。 此刻她的眼神呆滞,游离不定,显然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。 她说不定已经疯了。 而这个时候的我,已经跟当年的小鬼崽子,截然不同了。 但是当我叫出口的时候,她却笑了。 她嘻嘻地一笑,说道:“小车?” 她居然认得我? 嘻、嘻、嘻…… 她到底还是疯了,除了叫出这一声之后,一直都在傻笑。 她笑得像个傻子。 我也笑得像个傻子,而这个时候,那个汉子,又冲进了黑乎乎、跟猪圈一样的黑棚子里面来。 我回身,抓住了他的脖子。 就在这个时候,月儿突然间开口说话了。 她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,对我说。 杀了他。 ******** 我终究还是没有杀了他,而是将他也变成了我当年的模样。 然后我杀了她。 这是她的要求,哭着求我。 我受不了她哭。 我宁愿为她做任何的事情。 包括杀了她。 我将她葬在了最高的山坡上。 我编了最美的花环,放在了她的坟头。 那墓碑是我亲自雕刻的。 我没上过学,但识字。 我在墓碑上面刻下了“先室周晓月夫人之灵”,落款处,我沉思了许久,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两个字。 “六耳。” 从此之后,这世间再也没有“胡车”此人。 只有六耳。 六耳猕猴,善聆音,能察理,知前后,万物皆明。